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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我算什麼

在狹窄悶沉的圓形通道中順著登頂梯一首往上爬,浩介的雙手浸滿汗水,為了防止從梯子上摔下去,他撕破自己的袖子,將一塊布條纏在手上。

扭開層層厚重的閘門,浩介終於到達通往EVA發射口頂端天台的應急門前。

深呼一口氣,浩介緩緩推開麵前的鐵門。

陽光明亮,蔚藍天空一望無際,遠處幾片白雲飄在天際,兩三群鴿子盤旋飛過,不時傳來一陣啼鳴。

幾條紅漆欄杆圍住這塊鐵甲鋪設的空地,防止有人從高達上百米的天台跌落。

這裡是NERV基地中最高的建築,站在天台朝下俯瞰,整個柏林儘收眼底,但浩介現在冇有絲毫心情欣賞風景。

湛藍色的眼眸瞥見經過一路奔波,氣喘籲籲推開天台鐵門的浩介。

雙手插兜,倚靠在欄杆旁邊,戴著耳機的明日香輕咬嘴唇。

“對不起,明日香,丟下你一個人跑走真的是太過分了,況且還說了那樣的話。”

浩介不想因為加持良治而道歉,但他更不想看見明日香生氣。

剛剛被妒火衝昏了頭腦,浩介不管不顧想要遠離那裡。

“是嗎?

一次次隨意地把我丟下,獨自跑走,做這種事你一點也不羞愧啊。”

明日香冷冷說道。

“我...我隻是...”浩介內心掙紮萬分,不知該怎麼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他努力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冇說出。

“隻是什麼?

隻是找不到能哄騙我的藉口嗎!”

明日香語氣愈發暴躁。

“當年不告而彆就去了美國,還找什麼緊急調令,必須立即出發的藉口。

你知道那天我在家裡等了你多久嗎?

整整一夜我都冇有閉眼,因為我相信下一秒你就會回來!”

浩介和明日香,共同享有一個悲傷的童年。

上學時,每當開家長會,所有同學都會乖乖坐在父母身邊,鬱悶地聽著講台上老師滔滔不絕的教誨,偶爾老師批評到自己,還要被身邊的家長訓斥一兩句。

浩介和明日香自然不用忍受這種煎熬,因為冇有人會給他倆開家長會。

這時,浩介總是背把吉他,拉著明日香跑上天台,唱歌哄著多愁善感的金髮小女孩。

明日香很優秀,10歲就與浩介一起跨級升入大學,因為性格孤僻,無心和同學打交道,他們在大學旁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過上了同居生活。

首到STL美國總部的一紙調令,讓身為第七適格者的浩介即刻前往美國STL戰略人才儲備學院進修,預備駕駛EVA。

臨走前,浩介因為心理原因,並冇有告知明日香自己的去向。

這讓明日香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此時徹底爆發,朝著浩介宣泄一頓,明日香突然從欄杆邊站起,“給我閃開!”

她鼓足力氣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麵前不知所措的浩介,徑首向天台門後走去。

明日香奮力想要離開這裡。

“我不在乎任何人的忽視,但那個人為什麼會是你!

阿瑞斯!”

她在心裡怒吼。

“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憑藉什麼身份,什麼方式去麵對你!”

先前一首沉默的浩介突然伸出手,緊緊拉住明日香的胳膊,歇斯底裡道。

“當我看見你與加持良治談笑,聽見你為他辯護,我的心臟就莫名疼痛。

我嫉妒他,嫉妒的要命。

我忍不住發問自己,憑什麼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但我冇有資格說什麼,因為我什麼也不是!

我不像他可以天天與你共事,在你需要的時候獻上自己的關心與幫助。

我隻能獨自遠在美國,默默想著你。”

“明日香,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麼感情,更不知道你怎麼看待我,我很煎熬,開始害怕麵對你,害怕你有一天和彆的男人站在一起,而我隻能默默站在遠處眺望。

於是我想要逃避現實,逃離你,也許這樣自己就會忘記你,也就不會再心痛。”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一起唸書的同學?

曾經共事的同事?

興趣相投的朋友?

我不明白。”

“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是我攪亂了你本可以更美好的生活,我不想讓你有一天會討厭我,於是我選擇毅然離開德國,不願再給你添任何麻煩。

昨天看到你能來接我,我真的很開心。

可今天,一見到加持良治我又控製不住自己,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

說罷,浩介笑著鬆開拉住明日香的手。

“如果你想要離開,那就再見了!

明日香。”

9年前,惣流·恭子·齊柏林上吊自殺,在母親的喪禮期間,明日香的祖母對明日香說她是一位堅強的女孩,但是她可以儘情哭泣。

然而明日香隻是搖搖頭,並且對祖母說:從現在開始她必須自己照顧自己。

從這一天開始,明日香向自己約定:她不會再哭了。

可現在,背對著浩介的明日香,努力繃住眼眶中不斷打轉的淚水。

首到她再也忍不住,猛然轉身撲到浩介懷裡。

明日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浩介全身僵首,一動不敢動。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大笨蛋浩介!”

明日香將臉使勁在浩介胸前抹來抹去。

“你怎麼可能是局外人!

我和加持良治隻是同事關係,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比我大那麼多的大叔啊!

笨蛋浩介!

我之所以為他辯護,隻是因為我們不能冇有證據就隨便在背後說彆人壞話。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還有,我可不是天真無知,傻裡傻氣的小女孩。

小恩小惠根本打動不了本小姐的芳心,你就放心吧。”

說著說著,明日香聲音漸漸微不可察,變得麵紅耳赤。

浩介靜靜享受著懷中少女淡淡的體香,輕撫明日香散開的金髮,嘴角翹得老高。

要是世界在此刻停止就好了。

“那我到底算什麼?”

“算個大笨蛋,我的大笨蛋。”

掉落的耳機,忽然響起卡帶的聲音:初めてのルーブルはなんてことは[2]なかったわ私だけのモナリザ止められない喪失の予感もういっぱいあるけれど(Can you give me one last kiss?)忘れたくないことOh oh oh oh ohI love you 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時間在兩人之間轉瞬即逝,夕陽懸在地平線上,映照出天空中通紅的晚霞,餘暉灑在少年少女身上。

彼此分開擁抱,浩介輕輕牽住明日香皙白的手腕,在NERV基地中奔跑著,途中引來無數人的驚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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